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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的少年時代」 衍生作品

 

 

  下課鐘聲響了,但尹柯卻不像其他同學那麼開心。鐘聲像是宣示他又再度站在這個岔路口,一邊通往球場,一邊回家。看似由他抉擇,但他清楚明白選擇權從來不在他手上。尹柯心灰意冷的拎起書包,準備躲避班小松的追擊。他不想在用更多的道歉換取別人的不諒解了。但小松似乎就是能夠找到他,在尹柯繞路到後門的途中,班小松叫住他。

  「欸!尹柯!走,訓練去了!」
  「對不起,小松。我今天還是沒有時間。」
  「可是,快比賽了欸,不管你球技再好,也要和隊友培養一下默契吧。」
  「真的......對不起。」
  「你不要只是道歉啊,解釋一下吧,尹柯。」

  那一瞬間,他幾乎要出聲為自己辯解。他想解釋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是被逼的,從來沒有選擇權。但尹柯終究沒有開口,就算說出口,事態也不會有所改變。所以他只是撥開班小松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轉身離開,不去想自己是不是又失去了一份信任。

  當他回到家,再度面對一波質疑的時候,尹柯失去的平常的耐心。平時他通常覺得沮喪、無力和委屈,但今天他憤怒而且無法忍受。他甚至覺得恨,他恨父母的出發點是希望他好、他恨自己成熟到能感受到父母對他的期望。尹柯生平第一次離家出走,他拋下一句「你還希望我怎麼樣」甩門離開,並發現自己其實沒有想像中的害怕。

  尹柯在路上晃盪,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地方可以去。這種時候才會意識到自己連一個可以投靠的朋友都沒有啊,真慘。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看看球場了,尹柯慢慢的往學校走去。

  電話一直在響,但尹柯完全不想理會。他坐在球場旁的觀眾席上,空無一人的球場顯得空曠非常,晚風颼颼,單薄的運動外套抵擋不住涼意,但尹柯只是任由冷風帶走體溫。

  這種感覺很好,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你一個人,自己想做什麼或是別人想讓你做什麼都不再重要。他看著眼前沒有人煙的景色,真希望能一直這樣,什麼都不去想,甚麼都不必考慮,直到一個人重重的在他身邊坐下。

  「不打球的人坐在球場邊幹嘛?」

  鄔童翹起腿,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一臉挑釁的問道。尹柯幾乎是反射性的回嘴後才想起自己現在的情緒應該是完全不想說話的:

  「不顧自己的極限老是自以為是隨便加練的傻子怎麼會懂呢?」
  「啊!你這小子說什麼呢!?」
  「原來你不只是個傻的,還是個聾的啊?」
  「你........」

  這種感覺太熟悉,熟悉到尹柯不願去回想。他很清楚自己傷害了別人的信任,就算他造成的傷害有理由有苦衷,就算他的苦衷終於傳達給被他傷害的人,也不代表別人就會全盤接受你的委屈,從此一笑泯恩仇。

  他沒有資格覺得自己會被原諒,也並不奢望。

  「乖寶寶晚餐時間在外面晃盪不回家,原因只會有一個,跟爸媽吵架了吧。」

  乖寶寶這個詞刺傷了尹柯。他的語調沒了平時的餘裕,只剩下自我防衛的尖刺:

  「總比沒人管的小孩要好。」

  鄔童猛的站起來,拎住尹柯的領子,吼道:

  「你再說一次試試看!」

  尹柯沒有嘗試掙脫,只是垂下視線不與鄔童對視。片刻後,鄔童鬆開了手,煩躁的坐回長凳,撥亂自己的頭髮。領口皺成了鹹菜乾,但尹柯完全沒有整理的慾望。自初中畢業後,他和鄔童之間就從沒有過一場和平的對話。雖然他很清楚全都是自己刻意造成這樣的情況,卻還是一陣難受。

  「......既然都要做為什麼不早一點呢,反正遲早都會發生,還不如早點跟你那奇怪的媽媽翻臉,不是早就這樣跟你說了嗎?」

  尹柯看了鄔童一眼,沒說話。他也早就解釋過,要說是自己過於懦弱還是不想抹消父母為他做的努力,兩者都是真的。

  「你那什麼眼神,說話啊!」

  尹柯突然一陣煩躁。原本來這裡是因為沒地方去,但也確實想一個人靜一靜,但現在又冒出個人對自己指手畫腳,該做什麼要做什麼,明明沒考慮過自己顧慮的東西還在那瞎嚷嚷,你到底懂什麼?

  「說了又有什麼用?做了又有什麼用?還是什麼都不會改變的!全都不會!」

  鄔童似乎對他語氣突然改變有些驚訝,但立刻反駁道:

  「你怎麼知道不會?沒試過怎麼會知道?」
  「你以為我沒試過嗎?你以為我真的不敢嗎?我就是什麼都試了什麼都做了!叫你們不要管我你們就不聽!明明什麼都不懂又通通跑來插手但還是什麼事都沒有改變!!」

  鄔童噤了聲。他與尹柯從相識相知到相惜,再從疏離冷寞到決裂,尹柯一直都是平靜淡然的,甚至在他憤怒的質問時也只是句淡淡的「對不起」,便轉身離去。那時他覺得,自己相處了兩年的朋友原來是這麼冷寞的一個人。但是現在,尹柯在怒吼。雖然音量不大,但他眼中憤怒無助是那麼強烈,強烈到鄔童不懂自己為何從來沒有發現過。現在回想尹柯的那句「對不起」,鄔童覺得,他的背影並不冷漠,反而十分落寞。

  尹柯吼完這一長串話,深深的吸了口氣,把發燙的眼皮狠狠閉上。一直以來壓抑內心的想法讓他隱藏自己的功力可說是爐火純青,情緒什麼的就在肚子裡沸騰吧,反正自己的想法根本不重要。有多久了?他有多久沒像現在這樣全數吐出肚子裡的岩漿,不管它會不會灼傷別人或自己?是,表達自己的想法很舒服,讓人平靜甚至愉悅,但這還是改變不了現實裡發生的任何事,尹柯很清楚,因為鄔童,他久違的做了一次沒有意義的發洩,但就只是發洩情緒而已,他還是沒有辦法得到他想要的。

  鄔童沒對他的話做出反應。尹柯在感覺到眼皮的溫度退了下去後睜開眼,發現鄔童......掩著嘴在笑?而且,如果尹柯沒有記錯,那是鄔童臉上最常出現的,嘲諷的笑容。

  「尹柯,你也太能裝了。這點本大爺甘拜下風。」

  這是尹柯第一次被鄔童堵的說不出話來。這傢伙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你該不會覺得,自己說過一次的話,你爸媽沒聽進去,這件事就作廢了吧?既然你媽不知道什麼是商量,那我們也正好省些麻煩,不用跟她囉理囉唆的。」

  尹柯真的不懂了。鄔童不是笨蛋啊,他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為什麼他能笑的那麼得意,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風中隱隱傳來自己的名字。尹柯往球場邊緣看過去,發現一個人影從一壘旁的入口走進球場,視線掃過看台,看到他們時整個人往上蹦了好大一下,往他們這邊看台的底下衝了過來。

  「尹柯!尹柯你在這啊終於找到你了,你這時候不回家到球場來幹嘛知道你父母有多擔心嗎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好了沒受傷吧沒事就趕快下來啊我現在就打給你爸媽........你旁邊那個人是誰啊!」
  「陶老師你話真多......」
  「鄔童你這個臭小子怎麼跟老師說話的!不是叫你乖乖待在家尹柯交給我嗎你們兩個神經病冷的要死在這裡發什麼瘋發生什麼事我怎麼跟你們父母交代!?」
  「老師你不是要打電話給尹柯的父母嗎?趕快打啊!」
  「哦哦被你們氣瘋了我都忘了,給我下來啊你們兩個!」

  鄔童聳了聳肩,轉過身往樓梯口走去。但走了三步便又停下腳步,回過頭,看向站在原地的尹柯。

  「你在幹嘛?冷死了還不下去嗎?」

  尹柯還是停在原地,沒說話,也沒有移動。鄔童覺得很神奇,初中那次是他第一次覺得自己不了解尹柯,而高中無預警再會的這段期間他甚至覺得也許自己根本從沒認識過尹柯。但,光是尹柯剛剛那段完全不像最近的他的發言,就讓鄔童覺得,尹柯就應該要是這個樣子的。突然以前覺得難以理解的他的一言一行都變得再合理不過。即使鄔童沒有回頭也知道尹柯不會跟上來,也知道尹柯為什麼不跟上來。他伸手,拉住尹柯的手肘,拖著他往前走:

  「是在怕什麼啦,你爸媽要來了豈不是剛好,一次解決。這次可不是只有一個沒用的你跟你父母吵了。告訴你,我最會的就是惹長輩不爽。」

  空氣中再次傳來陶西的聲音。兩個人影同樣從一壘側入口現身,陶西向前迎了上去。

  「走吧,他們來了。」
  「你鬆手。」
  「哦,自己會走了喔?」

  尹柯狠狠的從背後推了鄔童一把,鄔童順勢的往樓梯邁起步伐,往下移動,尹柯就跟在後面。

  他們才剛步出樓梯口,尹柯的媽媽便撲上來,摟著尹柯:

  「兒子,兒子啊,媽媽只有你一個孩子啊,你要是出了事,媽媽還怎麼活啊?就算媽媽打了你,你也不可以就這樣跑出家門啊!這次最後一次了,下次不准了,你聽懂了沒有?」

  她說了這一大串,才發現她的兒子從頭到尾都沒有回應。她稍微拉開距離,壓著尹柯的肩膀又一次問道:

  「媽媽說的,你聽懂了沒?懂了就回話!」

  站在母親身後的父親也一直不斷暗示尹柯回媽媽的話,但尹柯就像是一尊木偶,眼神空洞,不回話也不行動。陶西發現不對勁,正想上前關切,此時一直站在尹柯旁邊的鄔童開口道:

  「伯母你好,我是鄔童,尹柯的同班同學。」

  尹柯的母親才像是現在才看見鄔童似的,對他打了聲招呼:

  「啊,鄔童同學。我們已經聽陶老師說了,是你第一個找到尹柯的對吧?真的很謝謝你這麼照顧我們尹柯,之後也......」
  「不,不用謝。我們是朋友,互相幫忙是應該的。」

鄔童直接打斷了尹柯媽媽的感謝詞,無視尹柯媽媽皺起的眉頭又接著說道:

  「阿姨,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說。」
  「事情?有什麼事?」
  「阿姨,尹柯是高中生了,你每天都規劃他的時間表,尹柯連決定自己什麼時間要幹嘛的權利都沒有,不能喜歡什麼、一定要做什麼,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大人們都驚呆了。大概沒人想到會有個如此不識時務的小子要在現在拉扯尹家這個打不開的結。

  尹柯媽媽率先回神,氣的臉紅脖子粗,怒道:

  「你這個小孩,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對我們家的事情知道什麼?我一直以來都是在為尹柯的未來考慮,為了讓他有順利的未來,我做了多少努力,你這個沒教養的小孩有什麼資格對我們指手畫腳?」

  陶西表示,現在又是什麼神展開?怎麼變成協尋同學和失蹤學生家長開始對罵??而且雙方看起來都有越吵越難聽的趨勢欸,陶西快步走到鄔童面前,對他小聲說道:

  「臭小子你幹嘛呢?」
  「陶老師你別管。」

  鄔童推了陶西一把,陶西就莫名其妙的又回歸了觀眾的行列。

  「你們家的事我確實不清楚,我只知道尹柯每天都是不開心的。阿姨,我初中就認識尹柯了,他轉學時的事情我真的很不諒解,我一直覺得怎麼會有人做出這麼不負責任的事,突然之間拋下一切,然後就消失了。上了高中也一樣,他答應加入棒球隊後我以為他終於打算彌補發生過的事,結果他卻是一堆藉口不來練習,要他解釋他也總是什麼都不說。我真的對尹柯很不爽,但這些不都應該算在你們身上嗎?你們知道有多少不了解內情的人他們的不滿情緒只能衝著尹柯去嗎?你們知道尹柯因為你們承受了多少壓力嗎?他的學習成績還不夠好嗎?有一兩個放鬆的嗜好也不行嗎?阿姨,你一口一個「為他好」,你考慮過他的感受嗎?尹柯對你們釋放的訊息你們從不去注意,這樣還能稱得上是為了他好?」

  尹柯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握緊了拳頭。鄔童一直都是一副屌炸天的中二模樣,跟別人衝突話總不說超過三句,先動手再說,初中時拉的架因為鄔童就沒斷過。高中再遇,尹柯覺得鄔童成熟了一點,雖然不再隨便跟人家動手了,但跩的不愛跟人多說這點還是依然如故。當媽媽抱住他在他耳邊叨叨絮絮時,尹柯承認,他僵硬的不敢動。一次一次的討論失敗讓他逐漸失去表達的勇氣,而尹柯從來不擅長分享煩惱。他甚至慢慢覺得這件事就只能這樣了,跟初中一樣的結局,永遠這樣下去。所以當鄔童站到他和媽媽中間劈哩啪啦的,半是發洩的,把這段時間所有的鬱悶傾瀉而出時,尹柯甚至感受不到真實感。像是隔著一層膜,大家的聲音表情都是模糊的,這一切似乎跟他沒有什麼關係。媽媽很生氣,鄔童看似理性但頻繁踏著地面的右腳顯示他的不耐煩。陶老師上前跟鄔童說了什麼,被鄔童推開了。有點對不起陶老師,大冷天的晚上讓他參與這趟渾水。這時,推開陶老師的鄔童往他這看了一眼。這個眼神裡包含了太多東西,有歉意、有堅決,也有不耐和不滿。他的表情好像在說「我在幫你欸,給我振作點!」。這瞬間,透明的膜破開了,夜晚的涼意、媽媽的怒火、爸爸和陶老師的不知所措,還有鄔童的恨鐵不成鋼,通通化為溫熱的血液鼓動他的心跳。尹柯能感覺到心臟跳動的頻率和誰發熱的眼眶,他攥緊拳頭,瞪大眼眶,堅決不讓眼眶裡的熱度傾瀉。現在可不是哭的時候。

  在尹柯媽媽深吸了一口氣,準備下一回合的時候,尹柯站到了媽媽的正面。開口時語氣和緩平靜,比起商量,更像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媽、爸,你們為我做了什麼我都知道,就是因為我都清楚,所以事情才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我知道我不可以,也不想一直對你們生氣。所以我答應成績、學習我會表現的跟以前一樣,但你們也不要再約束我的時間和興趣。」

  尹柯後退一小步,語氣卻更堅定。

  「好嗎,媽?我會做的比以前更好。」

  尹柯媽媽先是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兒子,然後開始哭泣。一直以來堅信的事情似乎不如她的預期讓她無法承受。尹柯很難受,媽媽如此傷心都是他造成的,雖然他清楚自己的要求絕不過分,但他也同樣清楚媽媽就是如此在意他的人生能否一帆風順。

  說穿了,還是希望他好。

  陶西和尹柯爸爸圍了上去,小聲安慰著。鄔童摘下頭上的鴨舌帽,用力按到尹柯頭上,說了一句:

  「這樣沒人看得到你的臉。」

  尹柯想回一句「沒見過這麼粗魯的人」,但實在不敢開口出聲。

  只要開了口,就無法再壓抑哽咽的聲音了。

  好一會兒,陶西走了過來,看著一雙問題學生,嘆口氣道:

  「你們一定要這樣嗎?就這麼想讓我減壽嗎?」
  「不是處理的很完美嘛,幫你解決了一個大麻煩欸,陶老師。」
  「話是這樣說,但是..........」
  「但是什麼?」
  「........還好你們不是我兒子。」

  在鄔童和陶西的鬥嘴過程中,尹柯慢慢的整理好情緒,摘下帽子抬起頭:

  「陶老師,給你添麻煩了,很抱歉。」
  「啊?哦,沒什麼啦,這是班導師的責任嘛!」
  「陶老師跟本什麼忙也沒幫上嘛。」
  「鄔童你說什麼!」
  「不,陶老師幫了很大的忙,真的很感謝你。」
  「哈哈哈,是這樣嗎尹柯!沒什麼啦!老師也很高興能幫上你的忙!」

  鄔童一臉嫌棄的看著被學生稱讚而得意忘形的笨蛋教師,唸道:

  「他到底做了什麼,我怎麼沒看見?」

  尹柯微笑著把鴨舌帽扔向鄔童:

  「你明明很清楚吧。」

  鄔童接下帽子,看著尹柯好一會兒,說:

  「明天放學後見。」

  尹柯抬手捏了捏發癢的鼻尖,露出一個久違的,若要形容應該會是「雨過天晴」的笑容:

  「嗯,球場見。」


✤✤✤


  班小松覺得很不開心。

  鄔童和尹柯早上一起被陶西找去談話,回來的時候,班小松發誓,他竟看見鄔童和尹柯有說有笑的!鄔童欸!跟尹柯哦!平常碰到尹柯特別暴躁的鄔童,跟碰到鄔童講話就比平常更加尖銳的尹柯,今天竟然這麼和平,案情一定不單純。

  秉持著大八卦,哦不對,是關心朋友的精神,班小松湊上前,問道:

  「欸欸!鄔童尹柯,陶老師找你們說什麼?一定是好事對吧!看起來都這麼高興。」

  聽到這裡的鄔童立刻變了臉色,反駁道:

  「誰看起來很高興了!」
  「明明就看起來心情很好啊........」

  尹柯笑了。班小松說不出來,但總覺得尹柯笑的和平常不太一樣。他把八卦,哦還是不對,是關心的視線投向尹柯,但尹柯只是笑而不語。

  班小松一直堅信,尹柯跟鄔童不但是默契很好的棒球隊隊友,同時也是好朋友,雖然鄔童從來不承認,班小松不經意間露出這種想法也總是被罵。尹柯也是,明明想要打球,卻總是不來,問他理由也從來不解釋。但班小松就是沒辦法對他生氣,可能是感覺到他的身不由己,卻不知道要怎麼幫他。班小松被這兩人複雜的關係搞的頭昏腦脹,他很想幫忙,也一直在努力嘗試,但他也知道,有些事情只能靠他們自己說開,自己解決。所以現在!事情好像圓滿落幕了!但是這種空虛的感覺是什麼!我也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啊!班小松在心中吶喊。他一直很希望鄔童和尹柯可以重修舊好,但當事情在他沒看見的地方莫名其妙的解決了也令他超級不甘心。幹嘛都把我排除在外!我也是你們的朋友吧!還是隊長!都這樣無視我!

  問了幾天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班小松鬱悶到不行。不過一切明顯好轉的情況還是讓他高興都快來不及。一支沒有正選捕手的棒球隊就像一支軍隊沒有指揮,所以隊伍的完成度一直很低,守備沒有打出節奏,攻擊自然也就不順利。為此班小松很煩惱,但就是找不到好的替代人選。捕手在球場上不太起眼,但這個位子對比賽結果的影響絕不低於投手,同時又是個對臂力、觀察力和決策能力都有要求的位子,投捕之間的默契也很重要........。要找到適合這個位子的人就已經很難了,鄔童又意見一大堆,整個隊伍愣是沒人能入他的眼。尹柯回來後的改變實在是讓班小松高興的想哭。鄔童因為人選無法確定,一直在重複對暗號的過程,這對一個沒什麼耐心的人來說簡直戳雷點,因為這件事鄔童沒少爆炸。但是,就算鄔童從不承認,他對尹柯的態度就是不同。對暗號的過程以鄔童的標準來說簡直是和顏悅色雖然磨合過程快的嚇人大概也有影響就是了。

  總之,尹柯回歸的這三天,就是球隊成立後最像一支球隊的時候。大家的熱烈歡迎似乎讓尹柯有點錯愕,但仍笑著接受大家的歡迎。陶西站在場邊,看著大家圍著尹柯問東問西,班小松站在尹柯身邊揮著手似乎解釋著什麼,被鄔童吐槽引的大家哄堂大笑。這件事能以這樣的結果落幕真的是陶西始料未及,尹柯媽媽的態度異常堅定,他幾次嘗試討論碰壁後也曾考慮最糟的情況。尹柯也許一生無法打棒球。在大賽開期將至火燒眉毛,而他還沒想出解決方案的時候,鄔童就用這種不知道算不算魯莽的方式簡單粗暴的把一切攤開在大人的面前。最後這個好到不能再好的結果讓陶西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孩子用自己的方式解決自己的問題,這真的很棒、很棒。

  陶西站在球場邊,看著在班小松的帶領下跑圈的少年們,不管這次大賽能否取得好成績,現在這份得來不易的自由將是孩子們邁向未來的最好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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